第36章 走了三站多路
“女人有一种特别的直觉,我很相信我的直觉的。”小火眨巴着眼睛说道。“什么直觉啊。”“直觉说出来,还叫直觉吗?”“小火,问你一个问题,你很讨厌我是吗?”阿冥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“讨厌,我最讨厌你们男人问这个问题。”小火说着,脸上却没有愠怒的意思。“我是不好,早上拍片的时候,让你不高兴了,你是不是不舒服?”阿冥胆战兢兢地说道。
早上拍片之后,小火指责阿冥只顾按时结束,而使她在高

的平台上无法下来,这个话一直使阿冥耿耿于怀。“傻子,我告诉你一个秘密?”
“什么?”“你晓得伐?我是一个性冷淡的女人,我觉得我没有兴趣。”“真的吗?我真的不知道,我一直以为你…”“以为我是一个


的女人?其实我对

一直没有什么感觉。过去最早在服务社里的时候,我认识了我的初恋的男人,那时候我知道我是一个性冷淡者。”
“那个…他很帅吗?”阿冥不由地涌上一种酸酸的感觉。“不,他是我的师傅,他结婚了,我特别喜欢他,就是想被他抱抱,就那么永远地抱着,在他的怀里,我会发抖,会

眼泪。
他有一个BABY,我经常到他家去,我也喜欢搂着小BABY,闻着小孩身上的

香,他老婆是一个很好的女人,我当着她的面,搂着我爱的男人的小宝宝,觉得有一种特别的犯罪的感觉。”
“犯罪?你不会害小孩吧?”“去你的,说你笨,你真是笨死了。”小火向阿冥唾了一口,但水星跌落下来,就要打在了自己的脸上,小火赶紧扭过头去,防止被自己的口水打着,吃吃地笑着。
她的瘦削的肩锁骨碾着阿冥的身体,使阿冥感到两臂隐隐作痛,一个女人对你讲述她的以前的恋情,与其说是对你的坦白,倒不如是一种蓄意的挑衅,阿冥的心顿时冷了一大半,靠得很近的小火似乎突然间还不如隔开一段距离好。
“我好喜欢小BABY的。爱屋及乌的道理知道吗?”“那你只就希望被他抱着就行了?”“男人都是那样,搂着搂着就要做事,我其实不想,我喜欢被搂着的感觉,但他总是搂着搂着就把我扒开了。”
“小火,我不想,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好?”小火猛地坐了起来,刚刚那样的和气与交流的表情瞬间不见了,一双乌亮的眼睛睁得滚圆“你是什么东西?你也配想吗?”
说完,小火一下子跳了起来,刚才那个温顺地躺在怀里侃侃家常的小火再也见不到了。
***阿冥自感刚才问的不好,触犯了小火,心中颇有愧意,的确是这样啊…小火说别的男人一搂女人就想做

,碍着你什么事啊…你说你不想,你以为自己是一个宝啊。
这么一想,阿冥倒也心理平衡了,小火站起来,望着阿冥还坐在地上“起来啊…怎么像木头一样,帮我一把,把这个箱子垒好吧。”阿冥一听说做事,立刻浑身来了劲。
立刻一骨碌爬了起来,把刚才地上散在地上的箱子逐一理顺,然后一一地码起来,摆放得整整齐齐。
他来自于农村,做这样的不算太重的活,觉得真正是小菜一碟,然后又回到刚才自己的一边,把所有的箱子都码好了,仓库里最靠墙的一边,出现了整整齐齐的巷道,齐着头高,有一种别有

天的感觉,看到自己的努力打造出这样的方方正正的曲径通幽,倒也感到美滋滋的。
小火不知什么时候又站到了纸箱墙壁的旁边,伸出手来,递过一块

巾“呶,揩一揩。”
“哎,”阿冥答应着,接过了小火递过来的

巾,展开来,宽大的温暖的

巾,散发着淡淡的热气,显然是小火用热水打了一下。阿冥用

巾蒙住自己的脸,一股淡雅的沁人心脾的香味缓缓地伴和着热气,扑向自己的脸。
阿冥感到自己的脸是

糙的,肮脏的,但是,一碰到这柔软的

巾,立刻像被融化了似的,而变得细腻而匀净,那种气味,就像是小火呵气如兰的气息。
阿冥久久地不愿拿开

巾,慢慢地享受着那馨香的余味,等他过足了瘾,似乎把

巾上的所有温暖都


干的时候,他恋恋不舍地蜕下

巾,递给了小火,他惊讶地发现,小火接过

巾后,竟然拿着

巾也揩了一下自己的脸。
仓库里的空气比较沉闷,稍一动弹,身上就有一种汗津津的感觉,小火的脸上也显得油亮亮的,小火在揩自己的脸,显得是那么的平常,就像乡下的娘在灶头上用围

裙随便地揩一下自己的脸一样。
阿冥看得心里翻江倒海,小火没有嫌弃他用过的

巾上的汗臭味,而且,她的动作里带着一股多么让人伤心的家常味啊。
顿时,阿冥的鼻子里竟有一点酸溜溜的感觉,小火倒没有在意阿冥的神色异常,绞着

巾,说道:“来吧,歇一会吧。”阿冥听出小火话上是通常的客套,自己不能再一而再,再二三地讨人嫌了,便说道:“不了,我也该走了。”
“好吧,那我不留你了。”小火的话,果然透

了真相。阿冥把外套穿好,拔脚要走,小火叫住他道:“等一下。”说着,手里递过一瓶珍珠

茶“给你带着路上喝。”“你当我是小孩子啊,我不渴。”
“拿着。”小火直直地看着他,是他习惯了的一贯的命令的神气,让阿冥心里有一点发虚,小火永远是高高在上的,没有温柔的。这种命令式的口气是难以让阿冥拒绝的。
阿冥接过了饮料瓶,走出了小火的屋子,回过头,见小火倚着门,望着他,一副中

的送客的神情“路上当心点,按老路回去。”“我知道,你也当心点,把门关好。”阿冥应着,心里却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伤感。
他希望什么呢?他希望的是小火能温情地平等地对待他,但是,他似乎永远看到的是一个命令着他的,俯视着他的,指使着他的小火。
“我胆大呢,不怕的。”小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***阿冥走后,小火关上门,痛痛快快地睡了一觉,一天下来,她的确感有一些疲倦。
第二天早上,她老早就起了

,在地下,几乎没有阳光的概念,但生物钟总是能穿透钢筋水泥的密封,把真正的由太阳决定的每一天送到地下深处。
小火在晾衣绳上找了一件休闲装,稍微梳洗打扮一下,就走出了屋门,一走出地面,才知道这个世界仍然活着,一切都按照原有的井然秩序,紊丝不

地运行着。
小火今天兴致很好,也许是因为睡眠充足的缘故吧,她在路口跟上公共汽车,走了三站多的路,下了车,她的家离现在住的地方不远,但她很少回家。
这里是闸北的棚户区,肮脏,臭气熏天是它的代名词。目前,它是

新月异的上海发展大局中最后一块正在剿灭的死角。城市正与这个时代一样。
进行着观念,精神,导向上的全部转轨,周边那些说它像

笋一样升起倒不如说像男

一样

起的城市高楼

胚,像这个城市不由分说的强力冲动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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